话音刚落,一阵冷风倏尔拂过窗棂,在室内卷起几许寒意,肌肤上的细密香汗顷刻便已蒸发。
微蹙的眉间逐渐舒展开来,她眼眸抬起一条缝隙,睨了他一眼,语调慵懒地回了声“嗯”。
温热的薄唇旋即覆上来,带着一丝咸腥味缠绕在与自己的唇瓣之间,柔软的舌头更是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。
他的吻向来毫无温柔可言,总是霸道又蛮横,一如他这个人一样。
良久,秦晚吟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,那人却一声不吭,只托着她的后脑勺等待着汹涌波涛趋于平静。
雨势渐小,二人终于分开。
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将二人眸子洗刷得清明,她伸出手,指尖落在那布满口齿伤痕的肩膀上,轻声问道:“不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他答得淡然,黝黑的瞳仁里却藏着隐隐跃动的火苗。
指尖缓缓向下,那火苗便越烧越旺,直至它停留在自己的锁骨下方。
秦晚吟微眯起眼睛,“我每回看到你这胎记,就想钉上两根钉子,一定很配它。”
那处胎记状似两颗红痣,却又比痣要稍大一些,看上去倒像是被两滴热油烫过后留下的疤痕。
“皇姐是想把我做成标本吗?”
秦朝的那张脸素来不会有太大波动,可仅仅只凭那双深邃的眸子,也依然能看得普通人心里发慌。
可惜,她不是普通人。
身子蓦然靠近,细白的手臂置于他胸膛上,她半撑着身子勾了勾唇角,“如若是呢?”
眼前的人明明是笑着,笑意却映不进眼底。
他望着那双勾人的狐狸眼须臾,视线逐渐向下游走。抬手以指背抚上她的喉间,随着自己的目光一齐往下。
雪白的温玉此刻正紧挨着自己,像随手放在他胸膛上的两只兔子似的,上面还布有几道暧昧的红痕。
他抬眸看她,扯了扯嘴角,“待我死后,便如皇姐的意。”
说罢,长臂一揽旋即翻了个身,炽热的吻意堵住了她所有该说的,或不该说的话。
长夜漫漫,总有人无心睡眠,偏爱巫山云雨。
*
黎明自远处来临,风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。不时有几声脆亮的鸟啼,从窗外朦胧的雾气中传来。
妆台前,秦晚吟动作轻柔地为他梳好长发,戴上玉冠,如以往每一日一样。
偏偏这般做了无数次的事情,却在今日有了一点小变化。
秦朝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,以及身后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,瞳光倏忽暗了一瞬,“皇姐以前,也会像这般为景淮梳发吗?”
方插完发笄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顿,她收回手,转身往衣架子走去,“好好的,提一个死人做什么?”
景淮的确是一个死人,却也是她的前驸马。
而杀死他的不是别人,正是昨夜与她欢好的皇弟,秦朝。
此时这位凶手正卷起衣袖,往她手上拿着的外袍袖子里套,手方一伸进,外袍忽然面皮似的坠落在地。
疑惑的眸子抬起,只见她扯出一个微笑,淡声道:“今后的衣服,你自己穿。”
说罢,便再未看他一眼,跨过地上的外袍径直往正堂走去。
他竟也不恼,弯腰捡起被丢弃的衣袍,当真听她的话自个儿穿了进去。
“皇姐别生气。”秦朝紧跟在后面,攥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,裹挟着占有欲的吻便这般猝不及防地落下来。
并未停留太久,分开时恶劣地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,随即弯了弯嘴角,“今后我不提他了,皇姐莫要生气。”
秦晚吟还未说话,便见曲总管出现在殿门外,躬身催促了一句:“陛下,该上朝了。”
他“嗯”了声,目光回到眼前的人,掌心在她脸旁抚过,轻声道:“等我回来。”
话毕,也不知是来不及等她回应,还是不想看见她的回应,秦朝果断转身离去。
只是迈过门槛时,他斜眼睨向俯首的曲总管,二人视线交汇,后者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。
秦朝离开后,她唤来拒霜为自己梳洗上妆。靡丽衣袍方穿上身不久,门外倏尔响起争吵的声音。
“椿阳公主,您不能进去!椿阳公主!”
“贱婢!滚开!”
一位服饰华贵的年轻女子擅自闯了进来,娇艳明媚的脸上此刻怒目圆睁,愤愤然盯着自己,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。
随后赶来的宫女见状,连忙跪地伏首,“殿下恕罪,椿阳公主执意要闯进来,奴婢实在拦不住。”
秦晚吟眉间微蹙,眸底漫上几分不耐,“你来做—”
话音未落,一声响亮的耳光瞬间打在她的脸上,几乎是立刻便浮现出五指红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