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女人,她将一只手放在小道士手上,另一只手就不规矩起来,媚眼纷飞,显然想的并不是如何看手相,抱着什么心思几乎明晃晃地摆在脸上。
那算命的头也不抬,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,认认真真看完手相之后严肃的说:“施主,我观你命线截断,宾夺主常,怕是不出一月必会死于非命。”
女人媚眼不翻了,看着算命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不善起来。
算命的仿佛没看见女人的脸色,接着说:“不过没关系。”
他从怀里摸出来一本破烂的线装古书,摊开来支在胸口,摆好姿势,然后说:“我最近学习了往生经,可以给施主超度。”
沈晏欢:“……”这绝对是街道办那个乌鸦嘴没跑了。
沈晏欢赶在算命的被人打死之前将他救了出来。
他在仆从震惊的目光下把小道士带进了自己现在扮演角色的府邸,谋划起寻找嵇安安的计划来。
小道士语出惊人:“嵇安安不是你未婚妻吗?”
“你知道?”沈晏欢有些狐疑地开口问道。
小道士非常诚实:“刚才路过茶馆,我听到里面的说书先生在说你们的故事。”
小道士大概描述了一下说书人讲的故事和周围人的反应,补充道:“你们两个人为了逃婚使尽手段,还挺受欢迎的,大家都想看看你们到底能不能逃婚成功。”
明明自己就是当事人,掌握的情报还没小道士多的沈晏欢:“……还是先去找嵇安安吧。”
“还要找嵇安安?”
小道士有些疑惑,
“既然说了嵇安安是你的未婚妻,我们在这里等就是了,为何还要去找她?”
沈晏欢摇摇头,说出自己的经验:“幻境里多的是迷惑人的手段,这样堂而皇之告知名字的一般是幻境设下的陷阱,而不是真的嵇安安。”
“更何况,幻境里的这个\'嵇安安\'跟嵇安安根本不相像。”
听着他笃定的语气,小道士有些好奇:“她会如何?”
“不管是绝食还是后面认命,这都不是嵇安安的个性。”提起这件事,沈晏欢嘴角勾起了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清浅笑意:
“若是有人敢这么拘着她,她定会一剑把这人给捅了。”
确实,小道士想象出嵇安安凶相毕露的样子,赞同的点点头:“那嵇安安现在会在哪呢?”
“妓坊,集市……”沈晏欢沉思片刻,不假思索地说:“越是热闹的地方越好。”
……
他们连续找了几日,几乎要把城里稍微热闹点的地方都逛遍了,可惜一无所获。
小道士忍不住提出了他一直以来的担忧:“若是嵇安安无法出门呢?受了伤,或者被您……一剑劈出了什么岔子。”
沈晏欢当然不信。
哪怕他再不喜嵇安安,也必须要承认她的实力。
从前的嵇安安以剑入道,和他打过不知道多少场;如今日月安断了,她又修了一身不知道哪儿来的怪东西,那些层出不穷的古怪手法,他要应付起来都有几分费神。
不过是两剑而已,要是这都躲不开,那嵇安安也不配当他的宿敌。
不过哪儿都找不到,顺带来嵇府里找找也不费什么事。
沈晏欢带着小道士绕着嵇府走了一圈,最后指着一块偏僻些的院墙说:“就从这里进好了。”
“……为何不走正门?”小道士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高墙。
□□之下,两个男子围在别人的家门口,商量着要去□□。
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。
“麻烦。”墙面太平了,不好直接翻,沈晏欢拿起茕独,打算借着剑的力道直接飞过去。
突然小道士睁大眼睛叫他:“沈晏欢!”
与此同时,一个物件从顶上朝他飞来。
沈晏欢剑比脑快,一剑削断了快要砸在他头顶那物件,小道士定睛一看,是块板砖。
第二块板砖很快砸下,小道士身形一闪,躲到了旁边。
谁闲着没事干往下扔砖头?
小道士稳住身形,直接对上了沈晏欢狰狞的表情。
什么东西能让沈晏欢吓成这样子?
小道士更加好奇,连忙抬起头。
墙头上坐着个姑娘。
神色也和沈晏欢一样惊疑不定。
……
沈晏欢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嵇安安,低吸一口气,刻薄的话正要脱口而出,却被嵇安安打断。
“抱歉,刚才手滑了一下。”嵇安安从墙头跳了下来,落落大方地站在他们面前。
她眨着自己的眼睛,目光里带着探究之意,她上下打量着沈晏欢,然后开口道:“你叫沈晏欢?你就是我的夫君?”
她的怀里抱着一只才睁眼的小狐狸,蓬松的尾巴毛茸茸地圈在嵇安安的脖子上,把她的脸衬得更加娇小可人,嵇安安天生的美人骨相,看上去就是一个冷淡自持的美人,她又刻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看上去分外惹人垂怜。
不对劲。
沈晏欢后退了几步,迟迟没有开口。
就在嵇安安装可怜就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,他终于皱着眉头说了句话:“嵇安安,你脑子坏掉了?”
嵇安安的笑容一僵。
小道士看不下去了,他忍不住提醒沈晏欢:“您见到此情此景,你就没有别的要说吗?”
沈晏欢被小道士提醒,上下打量了嵇安安一眼,直接把目光聚在了她怀里抱着的狐狸身上:“你哪儿捡来的丑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