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茉红着脸,眼眶很快涌出了眼泪,趴在桌上抽泣。
安静的空气里,女生低低的哭泣声突兀又明显,嘤嘤宁宁,像夜里扰人清梦的蚊子,回荡着。
向茄没什么动静,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,仿若未闻。
没过多久,姚芝芝和?方语浣回来,看见杨茉趴在桌上哭的很委屈,又看了看神色冷淡的向茄,猜到了肯定是两人闹了不愉快。
姚芝芝和?方语浣安慰着杨茉,问发生了什么事。
杨茉一个劲的哭,抽泣声更大了。
都围着杨茉的时候,向茄站起来去卫生间。
上完出来,在洗手?池前洗手?,有?人进来,是方语浣。
打了声招呼,方语浣走进隔间,像是不经意间似的,在里面问道:“杨茉是不是让你把那个法?律系的帅哥介绍给她?”
向茄轻轻嗯了声。
她们三个当中,杨茉是最早见过柳丁楠的,至于方语浣和姚芝芝,是杨茉拉她们去看的。
那次向茄在外打工,没有参与。
方语浣放软嗓音,“其实照我说,茄茄,你反正跟那个帅哥那么熟,帮杨茉撮合一下会怎么样吗?”
“是不会怎么样。”向茄语气淡淡。
“那不就好了……”
没等她说完,向茄关上水龙头,走了出去。
她回到宿舍,杨茉哭好了,坐在椅子上发呆,姚芝芝在自己座位上看综艺。
没过多久,方语浣也进来了。
谁也没开口说话?,各自做着自己的事,和?以往比起来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感。
偶尔姚芝芝被综艺节目逗的哈哈大笑,稍稍打破了一点寂静。
向茄也打开了电脑,她在网上接了一份写文案的工作,准备整理一下思绪开干,看到电脑右下角企鹅图标跳着。
来自骆加礼的一条信息:“把录音文件拷贝一份在电脑上,或者手?机上再备份一份。”
向茄没问为什么,回复了一个“好”,按照他说的做。
正忙着,方语浣突然吐槽:“我们班有个同学真的很烦,自己上课不听还问我借笔记,语气还特别霸道。”
姚芝芝接茬道:“是陈菲吧,我刚在群里也看到了,她们寝室那几个都没听吧,然后作业做不出来就到处找人要答案。”
方语浣:“对啊,凭什么她要借我们就一定要配合?”
这个陈菲,向茄知道,来过寝室几次。本来还以为她跟姚芝芝还有?方语浣的关系挺好的。
向茄软着嗓说道,“按我说啊,语浣,不就是借笔记这么点儿小事吗,借一下又没损失,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?”
话?刚一说完,方语浣脸色僵硬了,半天没有?说出来话。
向茄若无其事地继续忙了。
临睡前,向茄洗完澡出来,看见手?机上的信息指示灯闪烁着,拿起一看,杨茉给她发了一条信息。
杨茉:“我们专业女生少?,咱俩又被分到和别的专业一起,我是真心?想和你做好朋友的,我上次也说了,如果你喜欢他,我绝对不会跟你抢,但是你既然都不喜欢他,为什么不肯帮我这个小忙呢,我想来想去,可能是因为我拿你当好朋友,但你心?里根本没把我当朋友看。”
向茄看完,在原地站了会儿。
她不知道怎么和?杨茉解释,刚才已经把话?说的够清楚了,她却还在钻牛角尖。
对于朋友,向茄的理解是:尊重,但互不干涉。在明知道她不愿意的情况下,还要道德绑架逼迫的行为,这都是流.氓。
但显然,杨茉的理解与她偏颇。
很多事情不是非争个对错之分你死我活不可,但三观却有不合,也因为这个差异,她和杨茉也难成为好朋友了。
向茄没有回复只言片语,关掉手?机,爬上床睡觉。
*
第二天是周六。
向茄和?蒋女士约的是下午四?点半,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茶餐厅见面。
向茄从学校出发,步行走到茶餐厅门口。周六的街市很热闹,身边时常擦过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学生,那些女孩儿们化着妆,头发不是拉直就是烫染,披散着,打扮时髦,穿着漂亮的裙子,挎着单肩小包,掩不住的时髦青春和亮丽。
反倒是向茄,穿着最简单的白T牛仔裤,背一个双肩包,头发干净地全部梳到后面扎着马尾辫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,日光丝丝缕缕浸透在她白瓷的脸上。
她走路的时候会不自觉微微昂起下巴,腰背笔挺,目视前方,嘴角勾出一缕淡淡的笑意,本就高?挑的身材看上去更加挺拔纤细。
骆加礼从另外一个路口过来,老远看见小姑娘,抬手招了招。
向茄眼睛一亮,步伐轻快,小跑过去。骆加礼脚步没停,在她跑过来的时候继续朝她的方向走去,走到这边十字路口的地方,茶餐厅就在这条街尽头的拐角。骆加礼停了下来,站在路牙子上静静等着向茄过来。
因为走得很快,肩上的书包带子很容易滑落下去,向茄双手?拉着两边的书包带穿过马路,来到骆加礼面前。
两人一前一后往茶餐厅的方向走去。
走了一会儿,向茄看见骆加礼侧了侧头,似乎说了一句什么,她走到他旁边,仰起细白的脖子,看着他问:“你说什么,我没听清。”
骆加礼缓下脚步,侧过脸,“周六没回家?”
向茄有?个习惯,和?人对话?时,都会认真看着对方,也是因为从小听力不好,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得到对方在说什么。
便给人一种很真挚的感觉。
骆加礼很喜欢和她说话?,很舒服,也很尊重人,而?不像有些人那样,说话的时候目光乱飘,她会那样定定的牢牢的注视着他,似乎眼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也正是因为这样,所以很容易就能在对话?过程中感受出来彼此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