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初雪虽然停了数日,但是谁也猜不到下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落下,趁着天晴,朔风部落的族人赶紧行动起来。
部落里的族人想要在冬日里烧窑,这并不是难事,那些正值壮年的汉子们很快就将烧窑需要的木柴准备好了,当然这些木柴现在还都是湿木,不过没关系,部落里现在还有很多储存起来的干木,可以暂时挪过来用。
虽然解决了木柴的问题,但是光指望程扬一个人就要捏造出全族人的陶碗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随意程扬便带着大伙儿,背着几藤筐的黏土,一起来到距离部落不远的那条河边。
制陶的过程需要水,语气费尽周折将水运往部落,还不如直接来到水源边来得方便。
这次制陶,程扬主要负责把控烧制的时间和温度,而陶器本身却是要部落族人自己来完成。
没尝试过这项工艺的族人事先很是自信,程扬之前烧制那两个陶碗时,可是整整花了两天的功夫,在这个过程中失败了好几次,因此他们中也有不少人看过程扬当时是怎么捏造的。
不就是玩泥巴吗,他们表示这有什么难得,个个都跃跃欲试,直到将黏土混水去杂完成后,他们才见识到这项工作的不易。
明明当时看程扬也没有多辛苦,怎么到他们手上这陶碗就这么难捏呢?
这么一群粗汉子,一个个的都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地摆弄着手里的泥陶。
这个黏土是经过不断的拉胚揉泥,朔风部落的汉子们觉得手里的泥陶是又滑又软,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,手里刚成形的陶碗立刻就歪曲变形了。
山雀欲哭无泪地看着手中片刻之前还完好的陶碗,现在却被他捏歪了碗口,看上去和他脸上的表情竟有些相似,都是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。
山雀瘪瘪嘴,看了一眼成羊的方向,没想到这小子身旁已经放了不少的瓶瓶罐罐,有长颈圆口的陶瓶,也有大口的盆,山雀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圆肚深口的陶锅,样样都圆润好看,不像是他捏造的,歪斜扭曲。
他叹了一口气,心里发酸,好羡慕头人能拥有一个程扬亲手捏的陶碗啊,捏陶真的是太难了,想到以后要用这么丑的碗和大家一起吃食,山雀忧心地叹了一口气,真的有些丢人。
在他身旁,虎背熊腰的魃陀动作竟然格外地温柔细致,手里的陶碗逐渐成形,看着和程扬捏制的叶想差不了多少,但却要大很多,衬着他高大的身材,倒也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。
其实在知道冬日里要烧陶后,魃陀私底下久久偷偷练习了好久,现在看着自己手里的成果感到分外骄傲。
程扬将自己想要的器具,都一次性捏了很多出来,甚至连小汤匙他都考虑到了,想着以后可以用汤匙和汤,心里就觉得很美。
他见自己想要的东西都造的差不多了,抬起头看看身边族人的状况,发现除了少数族人完成得还可以以外,大多数人都死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,仿佛手中捏着的不是陶碗,而是一个个个敌人。
程扬叹了一口气,他原先是打算等到春日再开窑的,在此之前,他可以考虑怎样将捏陶的模具造出来,奈何族人都太心急了,现在没有模具,只能徒手捏造,自然是难度大。
他接过身边之人手里的陶土,帮他们捏起来。
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手工天赋,在程扬看来,将陶土捏成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能指望他能捏出一个能见人的陶碗,只得自己上手帮忙。
徒手捏陶的确是有些难度,程扬的全幅心神几乎都是放在手心之物上。
突然,他眉头蹙起,看向河流旁的水草,眼神紧紧地盯着那里。
“怎么了?”
山雀凑到程扬身旁,小声问道,他看向那处水草,没有发现什么异常。
此刻,空气中的风微微吹动,让人感到有一丝的寒冷,程扬皱起眉头,有些不解。
这么小的风,能让水草这样晃动吗?
他站起身,蹑手蹑脚地走到水草旁,手里拿起一根粗木棒。
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,屏气凝神看着程扬走了过去,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感受到,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。
程扬一把拨开水草,掩藏在里面的东西收到了惊吓,猛地窜开,然后程扬手里的棍子更快。
那东西还没跑远,就被程扬用木棒敲了脑袋,下一秒,竟然漂到水面上来。
原来是被程扬敲到了脑袋,晕过去了。
众人看着程扬用手拎了一个东西过来,他们仔细盯着一看,像是一块大石头,但是却有四肢伸出来。
这不是大鼋吗?
“成羊,你抓这个干嘛?”
山雀凑了过去,小心地避过他拎着大鼋的手,很是嫌弃地模样。
“你小心些,仔细它咬住你不撒手!”
“对对,赶紧将它扔掉!”
“这玩意会咬人的,可疼了!”
大家纷纷走上前来劝解成羊,试图让他将手中之物放掉,免得被咬住手就不好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