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妆艳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王护士一脚跺在地上,像跳梁小丑,怒极反笑:
“起码我不是出来卖的。”
“对,出来卖的可没你演技好。”
好整以暇坐下,今淼眼珠一转,似笑非笑:
“我既然担了霍先生的丈夫这个虚名,至少该做的一样没落下;而你,刚霍家人在的时候笑得见牙不见眼,一口一个霍先生叫得甜;等沈医生一出去,不但半点实事没做,只会对我冷嘲热讽,你怎么不去表演变脸?”
“是那又怎样?”
外面所有人都知道,今淼不过是个家族弃子,王护士自然也不把他反正眼里,声音不自觉提高:
“你以为你在这里算个东西?能把我怎样?”
“我确实不能把你怎样。”
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今淼仰后靠在椅背上,抬手指了指不远柜上的装饰品,好心提醒她:
“但看到房里录像的人可不好说。”
“什、什么?”
前一秒耀武扬威的王护士顿时像个漏气的皮球,她战战兢兢往今淼指的方向看了一眼,又马上心虚地回过头,似被烫到一样从椅子上弹起,满脑子快被懊恼淹没:
她怎么就没想到,霍鑫泓没有行动能力,为了防止有人加害他,房里装摄像头再正常不过!
那不就意味着,她刚才一举一动迟早得被霍家人知道?!
与此同时,看监控的骆斌在今淼指向摄像头所在的方向时,心内震撼不已:
霍鑫泓房里有两处摄像头,一款是为敷衍霍啸云而设,另一款则是最精密的微型款,只有他与霍鑫泓本人知道,除非是专业人士,很难发现。
而今淼不但准确指出后者的位置,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看向摄像头时的眼神,如同经验老道的猎人,竟让骆斌有种自己才是被追捕一方的错觉。
从小接受一等一的安保训练,大场面骆斌见过不少,可今天,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唬住,看来今淼的底细有必要深挖。
“那个,今先生,我刚才全是开玩笑的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
哆嗦着腿走近今淼,王护士面白如纸,眼眶都红了,强颜欢笑:
“我这就给您一步步演示,您要是有哪里不清楚,请随时开口。”
轻叹了一口气,今淼素来不屑打丧家犬,站起身平静道:
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“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。”
手不自觉颤抖,王护士当下还哪有适才那副刻薄嘴脸,反低声下气求今淼:
“您能不能请霍先生高抬贵手?”
“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对,也请你指出。”
默默记下王护士推拿的动作,今淼边依照她的指示,试着在霍鑫泓的另一侧小心模仿,边漫不经心说:
“只要你认真对待护理的工作,我相信霍爷爷是讲道理的人,何况你跟在沈医生身边应该有一段时间,证明你是有真本事。再者,你所说的都是事实。”
以为今淼还在记仇,王护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不过,我希望霍大公子能快点醒来,这是真心,不是装的。”
凝视着霍鑫泓的睡眼,今淼温和地握住他的手,不知为何有点低落:
“相信大家都这么想的吧。”
经沈医生仔细检查,霍啸云的身体没有大碍,老人难免有点小毛病,没到晚上便和跟惊弓之鸟一样的王护士离开。
“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?”
晚饭过后,今淼照着沈医生传给他的视频,边给霍鑫泓做推拿,边自言自语:
“你要是也不想跟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,就快点醒来,我会很感激你。”
根据霍家和今家的约定,只要霍鑫泓醒来,今淼随时可以恢复自由,当然,两家人心里明白,这很大可能是一句空话。
今淼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,干净白皙的手背如同光滑的羊脂玉;在前世,这双手能调出令各家贵女争破头的奇妙熏香,也能提刀上阵,杀得敌兵闻风丧胆。
他按压穴道缓慢精准,霍鑫泓久睡乏力的肢体在刺激下,渐渐从酸胀到温热,像是被一股股暖流冲刷,令人在不知不觉间感到惬意和放松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今淼恍惚之间,似乎看见霍鑫泓的眼皮滑动了一下,不禁连眨了好几下眼,心里扑通乱跳,不住告诫自己:
稳住,说不定只是眼花。
半夜,假寐的霍鑫泓慢慢坐起身,看向一旁熟睡的今淼,若有所思片刻后,向摄像头的方向隐蔽地打了个手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