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分公司第一季度……”
估摸是视频会议开始了,闻徵陷入纠结:该什么时候出去好?倏地眼前晃了晃,他的嘴巴张成“O”形:桌上伸进来一只的手,指尖捏着一朵纸巾叠成的玫瑰。
僵硬昂起脖子,闻徵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:逆光中易承昀的样子,真是又帅又欠揍。
“同比增长率为……”
会议在继续,闻徵回过神,忿忿夺过玫瑰,不忘狠狠瞪他一眼:嘚瑟个P!
装作低头看报表,易承昀默默向桌下的人伸出手,意思应是要扶他出来。
可惜闻徵不领情,反用力打在他手背上:如果现在爬出去,就太丢人了。
暗中庆幸只是个短会,易承昀无奈地笑了笑,稍稍挪开椅子,好给闻徵从桌下出来腾地方。然而,下一秒,闻徵竟双手扶住他的膝盖,不准他动。
心底浮起不好的预感,易承昀隐约猜到闻徵定是想作弄自己,却万万没想到,对方会这么大胆。纤长的手指慢慢从膝盖往上,像蚂蚁爬过撩起一阵阵麻痒,而后停在他的裤链。
下意识绷紧背,易承昀咽了一口水,为免视频里的同事发现,极轻地摇了摇头,克制地握住闻徵的手,暗示不要闹。
易承昀的反应很明显,闻徵朝他眨了眨眼,听着耳边那人渐渐絮乱的呼吸声,乘胜追击。
不幸的是,这可吓坏视频另一边的人,他们眼睁睁看着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易总蓦地眉头紧锁,“满脸严肃”,不约而同纷纷低下头,大气不敢出。
一手指尖揉进闻徵的头发里,易承昀咬紧牙关,在理智融化前,关掉摄像头和麦克风。
“易总?”正在发表的经理捏了一把冷汗。
“继续。”易承昀勉强打下两个字,整个人靠在椅背上,天花板的白色在他眼里无限放大。
……
握住他的手站起身,闻徵用眼神示意“我去漱口”,便抽出自己的手,径自走进办公室里的私人洗手间,扔下还有一点茫然的易承昀。
本来只是个小恶作剧,闻徵用冷水拍了拍脸颊上的两片酡红,看向镜中的自己,想的却是那人刚无法自制的模样,唇角漾起得色:平常总是被易承昀压制,这次轮到他扳回一城了吧?!
走出洗手间时,他看见易承昀已经整理好衣服,听到那人一本正经对麦克风说“一点小意外”,差点笑出声。
“来。”结束会议,易承昀向闻徵伸出手,让他坐在自己身上,视线落在他殷红的唇瓣,不由心猿意马,哑声问:“突击检查?”
别扭地蹭了蹭他的手,闻徵拽住他的领带,扬起下巴问:
“是谁说我可以随时过来?莫非你是在这里金屋藏娇了么?”
易承昀勾起嘴角:“这里就藏了你。”
闻徵:切
“这是萨瓦尔多和玛莎小时候的样子?”
余光瞥见易承昀桌上电子相框,闻徵好奇拿起,点开随即怔住:
“这……?”
里面不仅有易承昀两匹马的照片,更多是闻徵出道以来比赛时的照片,以及两人的婚照。
脸上才下去的红晕再度漫上,闻徵眉眼弯起,欲盖弥彰道:“他们俩小时候好可爱。”
易承昀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:“是啊,他们曾经陪我度过过好几段艰难的日子,和一个我认识的人很像。”
闻徵抬眼问:“谁?”
“他温柔聪明、帅气优雅,漂亮的眼睛会说话。”
易承昀用指尖温柔抚过闻徵的眼角,有意无意摩挲过他的唇瓣,似触在玫瑰果冻上一样粉嫩柔软,声线低沉有磁性,像在念诗:
“喜欢甜食和古典音乐,有品味,无论遇到什么风浪、始终保留少年志气……”
脑中“轰隆”一声,闻徵咬了咬唇,闷声问:“那片海是送给他的吗?”
易承昀哭笑不得:“什么海?”
“就……”心虚地指了指他桌上的文件,闻徵嘴角往下撇,酸溜溜问:
“那个人是你朋友?我怎么不认识?”
叹了一口气,易承昀大方翻开标书:“你再看下去。”
闻徵定睛一看:“水下康复治疗中心?”
“本来打算项目落地再告诉你,”易承昀手掌顺过他的背,缓声解释:
“除此以外,我和市里的海洋馆交涉过,他们同意将原本用于动物表演的海豚放到这片海里。如果运气好,以后做治疗的时候,说不定能看到海豚在水底游过。”
闻徵眼前一亮:“真的?太好了。”
他记起一件小事,大学时他曾被选为动物保护协会代言人,发起过取缔动物表演的倡议。印象中易承昀也加入过,遗憾收效甚微,没想到多年后这人始终没忘记。
“还有,希望你不要介意,”易承昀凝视着他的眼睛,斟酌道:
“我咨询过你的教练和队医,水下疗法有助身心放松,假如能坚持定期理疗,会对你旧伤康复有一定帮助。”
十三岁时那次坠马后,闻徵几乎从不对人主动提起,他的尾椎依然会时不时感到轻微刺痛,医生遗憾表示这是后遗症,可能会伴随他一生。
“说旧伤有点夸张,”闻徵别开眼,故作轻松道:“这么多年过去,我根本没什么感觉。”
话说完,他方后知后觉:等等,那不就代表,我就是那个小妖精?!
“是么?”易承昀没有纠缠,顺着他的话说:“那就好,这里离永华皇宫和马场不远,建成后即使你想带马去海边兜风,一样方便。”
听到“永华皇宫”几个字,闻徵眼皮一跳,随口应付道:“听上去不错。”
他已有一段时间强迫自己不去关注闻家,易承昀同样反应过来,适时扯开话题:
“我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就能回家,你要在这里等?还是去逛逛?”
闻徵这才欣然站起:“我要在这里监工。”
听说闻氏申请了破产,几处别墅被拍卖,同时由于永华皇宫项目引起的连串问题,闻父面临多项诉讼,不知道要判几年。
自上回闻祈在游轮销声匿迹后,闻徵这段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安逸,若早知脱离闻家是放过自己,上辈子他哪会落得惨死下场。
半躺在沙发上假装打游戏,闻徵暗搓搓发讯息给裴思宇:“没找到机会开口:(”
裴思宇:“为什么?记得我怎么教你:刻意是大忌,要装作不经意让他发现,有人向你示好。”
不是这回讨论,闻徵还不知道他小心机这么多,哪天有空一定要向好友认真取经:
“记得,谁知他祭出一个大杀器,害我台词忘光。”
裴思宇回他一个“捂脸”表情:“没关系,你不是还有planB么?”
没错,闻徵深知以易承昀的精明,一个子虚乌有的情敌可能骗不过他,因此准备了后手。
晚上两人一起吃完晚餐,闻徵拉着易承昀到屋顶,中间是一张放着香薰蜡烛的小桌,桌上有一瓶易承昀喜爱的红酒,旁边是一个精致的银碟。
闻徵先是给他斟了半杯红酒:“迟来的情人节巧克力。”
易承昀表情一瞬变得微妙:“和上次一样的?”
上次白色情人节,闻徵自告奋勇要亲手做巧克力,据说结果只能用灾难来形容。
为什么是据说?
因为这是管家转告他,闻徵自己先尝了一颗成品后,便果断全扔。
“当然不是,”闻徵暗中记下一笔,脸不红心不跳道:“是我到外面请教大厨做的。”
易承昀半信半疑:“大厨?”
闻徵指的其实是裴思宇,故弄玄虚道:“对,五星米其林餐厅的。”
易承昀晃了晃酒杯:“期待。”
“看,”闻徵掀起碟上的盖子,里面盛了九颗星星形状的巧克力:“怎样?”
放下酒杯,易承昀捻起一颗:“看出很用心,可以试试吗?”
眼看他即将要放进口中,闻徵笑眯眯补充:“对吧,其中八颗是松露,一颗是芥末。”
易承昀的手停在半空:“八颗是松露,另一颗是?”
“芥末,特辣的。”闻徵抿了一口酒,欣赏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:“不是说期待吗?”
“当然是期待的,”易承昀冷静下来:“能问原因吗?”
闻徵早想好了理由:“补过愚人节”
易承昀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:“哦,既然是愚人节,不如加码?”
尽管心里打鼓,闻徵绝不肯露怯,昂起头问:“加就加,怎么加?”
易承昀将巧克力托在手心:“你猜我吃到的哪颗是芥末夹心。”
枉易承昀事事英明,闻徵在心底偷笑,这是他亲手摆盘,他怎会不知道是哪颗,一口应下:
“这不简单!”
“出于公平,你不介意我秘密换一下顺序?”易承昀点头,双手托起银碟,煞有介事道:
“我相信你不会作弊,不然就不好玩了”
见算盘落空,闻徵不服气:“我发誓不会,赌注是什么?”
不慌不忙重新掀起盖子,易承昀没急着回答,捻起一颗,优雅地送进口中,细细品尝半刻,再抿半口酒,方好整以暇答道:
“你猜错一颗,我们今晚试用一个玩具。”
闻徵:!!!
作者有话要说:闻徵:你是不是玩不起?
易承昀:既然追求刺激,那就贯彻到底啰.j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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