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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6、五十六(1 / 2)

回程一路并不算漫长,因着还有押送羌无霜的任务,此番回京要比羌意来时快了三四日。抵达帝京那天,城门外柳絮纷飞,春日正盛。

羌意撩起帘子朝外看了眼,却忽然感觉到马车正缓缓减速最终停在了城门外。

“怎么停了?”她回过头看向裴贺朝。

这些时日来,除了夜里在驿站歇息,裴贺朝几乎同她形影不离,到了今日她几乎都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。

“我会让齐北单独送你们去将军府,你们在那儿暂歇片刻再回宫。”裴贺朝朝外招了招手,沉声道。

这是怕她同他们一道回宫让人多想?

“宫里时刻关注我的人也唯有皇上了,他应该早就知道我偷溜出京了。”羌意言下之意就是无需这么谨慎。

可裴贺朝却不这么认为,他看向羌意道:“有些事即使是表面功夫也要做到位,皇上是不会责怪你,可若是有心人呢?”

说着,他便起身准备下马车,掀起帘子的时候,他又回过头:“等回了宫好好修养,羌无霜的事情处理完我便来看你。”

没等羌意回应,裴贺朝就直接下了马车,而后帘子一动,芙蓉和蔷薇一齐上来。

“公主。”俩人一人一边坐到羌意身侧。

她眉目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,心道,还记得她这个公主呢。

“公主,怎么不说话呀?”芙蓉替她倒了杯茶,“是不是嗓子不大舒服。”

羌意挑了挑眉,伸手接过后笑道:“还关心我呢。”

“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?”芙蓉主动上手替她揉肩。

羌意受不了这般腻歪,赶紧制止,瞥了眼道:“这两日你们倒是很听裴贺朝的话嘛。”

“公主,你的脚伤还是王爷比较有经验,现在身边没有太医,王爷比我们靠谱。”蔷薇没有芙蓉想的那么多,这倒是她的真心话。

羌意轻哼一声,却也没再多说,只道:“罚你们回去给我剥一盘瓜子仁。”

“啊,公主!”芙蓉式哀嚎在车厢内响起。

……

马车在将军府停了片刻,沈芝芝领着阿糯出来,羌意却并没有打算在此多留,哄了阿糯几句,便同她们告辞离开。

既然她已经回来,那还是早些回宫比较好,羌以泽那儿她还是要尽早过去解释解释,这孩子近几个月来虽是坚强许多,可实际上还是孩子心性。

颐安宫还是同她离开时那样安安静静的,里头的宫女内侍见她回来满脸惊喜,稍稍给这座宫殿添了一丝人气。

“公主,你这脚,还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?”蔷薇扶着她在榻上坐下,轻声问道。

“不用,你去把包袱里裴贺朝留下的药膏拿出来涂一涂。”

脚踝处的肿.伤已经好了很多,只是长时间没有走动,让她不由自主地觉得腿脚有些别扭。

“王爷给的这罐药膏倒是真挺不错的,可惜快用完了,也不知王爷那儿还有没有。”芙蓉在一旁收拾行李,听到这话,便将药膏拿了过来。

羌意轻笑一声,打趣道:“你这是还希望我受伤呢?”

芙蓉这才觉得自己失了言,忙连呸几声:“乌鸦嘴,呸呸呸。”

三人在寝殿里笑闹着,突然外头传来内侍的声音。

“公主,常宁宫来人了。”

常宁宫?裴湘?

羌意有些意外,她才回宫不过一刻钟左右,常宁宫那边竟然已经听到消息了?而且以往她出宫或者如何,裴湘从未宣召过她,这次……

“公主,太后怎么会突然派人过来?”蔷薇奇怪道。

羌意摇摇头,但还是吩咐道:“你去外头同那人说一声,就说我这就过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芙蓉,帮我换上宫装。”羌意走到屏风后脱下外衫。

……

“今日摄政王回帝京,哀家便想着你也应该回来了,果不其然。”裴湘优雅地端着青花茶盏,嘴角的笑意看似温柔,可实际上却不难听出她话里的不悦。

若之前羌意还不知裴湘让她过来是何用意,现在却是十分了然,原来除了羌以泽外,这宫中还真的有人一直盯着她。

可裴湘同她一向没什么干系,能让她对自己这么上心的原因,恐怕也只有裴贺朝了。

羌意勾起一抹笑,垂着眸福身回道:“嘉安回宫还未来得及过来请安,还望太后勿怪。”

“你素来没有来我这宫里请安的习惯,若我因此事责怪倒显得我这做长辈的小心眼。”裴湘将茶盏轻放下,纤手捏着帕子轻轻拭了下唇角,“不过,身为云昭公主撒谎偷逃离开帝京一事,还让将军府的人帮你瞒着,哀家身为你的长辈还是应该管教管教的。”

此话一出,跟在羌意身后的芙蓉和蔷薇皆是一惊。

羌意面上倒是淡定,她说过若是真有人一直盯着她,瞒是瞒不过的,假借到将军府小住可实际却私自离开帝京,这件事说大不大,说小却也不小。

若只她一人,她大可以辩驳胡扯几句,可此事牵扯到她舅妈还有将军府,尤其刚刚裴湘还特意提了一嘴,那她就不得不谨慎些。

“此事是嘉安行事不当,考虑不周,太后乃是嘉安的母后,自是有资格管教。”

把你想说的话说了,看你还能说什么。

裴湘果然愣了下,可她到底是有所准备,笑了下:“公主认错态度倒是好,可此事幸而是没传到宫外,否则整个云昭会怎么看我们羌氏的女子。不守宫规,不庄重,这些说辞都还算是好听的,可若是真被有心人听得个一言半语的,那传出去的话岂能入耳?”

羌意垂着眸,心道,这有心人除了你还会有谁?

“我知道我并非你生母,你自小不同我亲厚也是人之常情,这次的事我若是重罚了你,旁人看了还说我这个后母冷血无情,可若是只口头上斥你几句,我也怕你日后出了更大的差错,没脸见你父皇。”

这洋洋洒洒一大串,听得羌意都有些累了。

“嘉安甘愿领罚。”

裴湘又端起一旁的茶盏,正想轻抿一口,却发觉茶已经凉了,眉头微微一皱,冷声道:“这样吧,这件事也不宜声张,你就到我殿前跪一个时辰吧。”

羌意头一抬,这叫做不声张?

“怎么,公主有何异议,若是公主不愿意也无妨,哀家可以请将军夫人来宫中一起商讨,怎么说大家都是公主的长辈,管教公主这件事也不该只我一人来做,对吧?”

裴湘像是因为茶水的事,突然就没了耐心,后头说的几句话几乎已经是在明着威胁她。

羌意面上紧绷着,却仍是勾起一侧嘴角,道:“太后一人足矣,嘉安这就到殿前跪着。”

说罢,她就直接转身往殿外走去,身后传来裴湘斥骂宫婢的声音。

“公主,你真的要跪吗?!”芙蓉面上愤愤,“让奴婢去找皇上吧,皇上定是不舍得公主这样受罚的。”

羌意一把拉住她,摇摇头:“现在皇上和裴贺朝他们应该还在谈事,不要去打扰了。”

“再说不过就是跪上一个小时,就当做是锻炼膝盖了。”

说着,她就直接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地跪了下来,也不管边上宫女内侍是何种表情。

“公主,奴婢陪你一起跪。”芙蓉作势就要跪下。

蔷薇也立刻应声:“奴婢也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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