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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、六(2 / 2)

这女子正是裴贺朝的生母,燕齐后来早逝的皇后,贺颜欢。

缘之一字向来难以捉摸,当年燕齐的太子到边境不过数日,却愣是在街边一眼相中贺颜欢。接下来的剧情便是古早言情文必备之要素——狗血般的强取豪夺。

在羌意看来,其实当年燕齐太子,如今的燕齐皇帝对贺颜欢最初不过是视觉心动,可在贺颜欢一次次的拒绝下,这高高在上的太子反而对她愈加上心。

一年未到,贺颜欢有了身孕,她心心念念想要回云昭一趟,燕齐太子也不忍拒绝,那年燕齐先皇疾病缠身,一众兄弟对他的储君之位皆是虎视眈眈,再三权衡下他最终没有陪着贺颜欢一起回云昭。

表面顺从的贺颜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,在云昭生下孩子后便将他随手丢给了她的竹马——裴父,然后孤身一人又回到燕齐。

燕齐新皇满是欣喜地等着爱妻携子归来,可没想表面温顺的贺颜欢布下了一个弥天大谎。她假装自己半路被劫匪污辱,孩子丢失,终日一副痴儿模样。

新皇巨恸,却是半点也没有怀疑,不顾众臣反对仍旧立贺颜欢为后,三年后,燕齐皇后薨。

羌意不知该怎么评价这段悲剧,或许是当年那位燕齐太子过于强势霸道不懂变通,也或许是贺颜欢心中执念太深,偏见太重,总之这一段孽缘带来的影响并没有因为贺颜欢的逝去而消失。

在裴父去世前,裴家上下,包括长兄裴展和长姐裴湘,都只以为他是裴父随手捡来的弃子,直到那夜裴父单独将裴贺朝叫至病榻前,将这辈子最大隐秘和盘托出。

原著中,裴贺朝在知晓自己的身世后便开始培养自己的暗卫,甚至暗中在燕齐布眼线收集燕齐皇室消息,这些举动虽然秘密,但绝不可能保证没有人察觉。

今日裴贺朝的神色,让羌意有很大的把握猜测到行刺的人是来自何处。

如今燕齐皇帝并不如往年一般强健,可这么多年他却一直未立储,这其中之意那两位燕齐皇子自然明白,私下里皆着手寻找先皇后当年丢失的孩子。

按着原著时间线,现下燕齐有些人恐怕已经察觉到了什么……

不过羌意倒不是特别担心裴贺朝,这人可是男主,这命自有天意保着。

她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,再回过神时,皇宫正大门已经在眼前。

她随手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,却立刻瞧见一身粉衣的芙蓉面色焦急地站在午阳门边,看到她们时,面上明显一松,疾步朝她们的方向跑来。

“怎么了,为何如此急色?”羌意示意停轿,准备让芙蓉好好喘会气,并且心里已经有了让她好好和蔷薇一起习武的打算,这体力着实不太行。

“公主,皇,皇上来颐安宫了,见你不在,现下正在寝殿里生闷气呢!”芙蓉擦了擦额间的汗,面对着小窗皱眉道。

羌以泽来了?

羌意眉心一动,有些意外,便道:“快回颐安宫。”

轿子一落一起,往着颐安宫的方向而去。

……

羌意甫一落地,人还没踏进寝殿门,一个小小身影就猛地往她身上冲来,她急急稳住下盘,下意识伸手接住来人。

“皇上小心些!”

“皇上!”

前头几个宫婢内侍吓得冷汗直掉,羌意轻咳一声,抬手让他们退下:“你们先下去吧,这里有本宫在。”

“芙蓉,蔷薇,去沏茶,再拿些皇上爱吃的点心过来。”等旁人都退开,羌意这才轻声吩咐,然后牵着羌以泽的手往寝殿内走去。

“姐姐,你去哪儿了?”羌以泽扯了扯她的手,脆生生地问道。

“你刚刚病好,怎么可以这么乱跑?”羌意没有立刻回答,倒不是故意隐瞒,只是想先让羌以泽好好坐下在谈。

其实两年多前,她刚来这个世界时,羌以泽对她并没有这么亲昵,看见她时甚至还有些畏畏缩缩。只不过羌意本身就特别喜欢小孩,这几年相处下来,比起生母裴湘,羌以泽反倒更喜欢粘着她。

“我坐好了,那你可以说你去哪儿了吗?”羌以泽双手轻放在桌上,直挺着小腰背,故作老成地“审讯”。

羌意对他这般模样一点也不惊讶,将放着糕点的碟子往他面前一移,也跟着装腔作势道:“回皇上的话,我去了摄政王府。”

羌以泽听到这答案一愣,道:“去那里做什么,舅舅他没有骂你吧?”

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并不意外,羌以泽自小就特别畏惧裴贺朝。

“没有,我是同他商量梁州水患的事,国库的问题明日应该能解决,到时你只需接着他的话便好。”

羌以泽懵懂地点点头,可片刻后小嘴一撇,将手里的如意卷放下,低头道:“我什么也不会。”

“你还小嘛,姐姐在你这个年纪更是什么也不懂,你已经很聪明了。”羌意轻声安慰着,这孩子小小年纪,心思敏感得很。

不过话到这里,羌意心里也生出一个念头,或许应该再给羌以泽找个老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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