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心似箭,董长征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含义。
跑步的时候在想,呼吸的时候在想,立正稍息的时候也想,回家的途中更想。董长征觉得自己是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,而媳妇就是那救命的良药。
暮色四合,家家户户炊烟袅袅,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。董长征大步流星,不知疲倦奔向家的方向。
咦?房门反锁,看来媳妇还是说话算话的。董长征咧开嘴,伸出手“砰砰砰”拍着门。
拍了几下,屋子里毫无动静,还没起吗?董长征东瞅瞅西望望,从地上捡起一截细铁丝,探进锁芯捣鼓捣鼓。“咔哒”,几秒钟后,房门应声而开。
“呼”,董长征得意的对着铁丝吹了一口气,然后贼头贼脑的闪身进门。
屋子里暗沉静谧,董长征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口。娇媳妇裹着被子,背对着门睡得正香。直到这一刻,他的表情才柔和下来,心也跟着安顿。
“小渝,该起了,睡过头晚饭就没有胃口。”董长征站在房门口宽衣解带,脱下满身汗渍的脏衣服。他的动作干脆利落,不一会全身就只剩下条破裤衩。
“啊,流氓!”宋渝睡眼惺忪,转头就看到了这长针眼的一幕。她尖叫着把被子扯过头顶,把自己裹成蚕蛹。
“嘿嘿嘿”,董长征弯腰扯下臭袜子,笑得无比猥琐,“小渝,我们都是老夫老妻,我身上哪里你没见过?”
说着,董长征还双手叉腰,左三圈右三圈的扭着腰。
“董长征。”宋渝的声音破了音,她羞的藏在被窝里不敢抬头,“你你你,赶紧去洗澡穿上衣服,仔细着凉。”
“遵命,首长!保证完成任务。”董长征煞有介事的立正敬礼,然后“踏踏踏”光着脚跑到院子,准备提一桶凉水冲澡。
只短暂的一眼,宋渝便清楚的看到便宜夫君身上的累累伤痕。有一处无限靠近心脏的位置,只要再偏几公分,他必定命丧黄泉。
手指紧紧抓着被子,宋渝的心也被那密密麻麻的伤痕攥紧。正如董长征自己说的,他的每一次晋升,都是搏命换来的。
宋渝探出双眼,里面似杏花春雨,泪雾迷蒙,“董长征,你冲澡掺点热水。”娇软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几丝鼻音。
“现在天气凉了,再用冷水冲澡容易感冒。你自己感冒不打紧,传染给孩子可怎么是好?”
宋渝的声音极低,近乎耳语。可董长征却像顺风耳般,听得清清楚楚。他开心的把嘴角咧到耳根,眼睛里是势在必得。果然,娇媳妇最是心软,这是有把他放在心上的兆头?
“知道了。”董长征朝着房间喊了一嗓子,然后拎着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瓶,哼着小曲冲澡去了。
宋渝揉着昏沉沉的额头,穿衣起床。天色已经全黑,腹中空空如也,她开始盘算起今天的晚餐。据空一的描述,灵泉水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,自然是极好的。每日一滴,不如就用在今天的晚餐吧。
舀上两勺面粉,宋渝侧耳听到院子里“哗啦啦”的水声,犹豫半晌,她又舀出一勺。回想起董长征风卷残云的吃饭方式,她再加了一勺,这么多总够了吧?
“饭桶。”宋渝小声的抱怨,看来养活一个军汉夫君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现在问题来了,怎么才能把面粉变成面条?宋渝鼓着脸颊,瞪着面粉束手无策。
真真是欺人太甚!
上辈子她只需要动动嘴,锦绣便把一切准备的妥妥贴贴。死心塌地陪伴了自己十年整的锦绣,是她亏欠最多的那一个。菩萨保佑,愿锦绣能得遇良人,平平淡淡过下半辈子。
“媳妇,今晚吃面条?”董长征双手高举擦着头发,趿拉着解放鞋进屋。他娇羞的瞅了瞅媳妇,面条是他的最爱,“那我来和面?小渝我跟你说,和面切面我是专业的。”
真是打瞌睡有人递枕头,宋渝点头应允。她又把视线从面粉转移到董长征的鞋上,似乎……夫君只有一双鞋?这实在是做娘子的不称职,宋渝垂眸反思一秒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