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……算了吧。”陆云泽又往床背上靠了靠,努力的遮掩着自己红透的耳朵,“你瞧你那一身肉,咱们班女生看到肯定要疯。”
“嗯?”贺邵承属于不自知的那一类,也坐到么儿身边靠着床背了,“我的肉怎么了?”
靠这么近,他身上那股洗发露的味道就不断的飘过来,让陆云泽心脏跳得飞快。他明明心理年龄都能有二十九了,但面对这样的少年贺邵承,第一反应居然是害羞,想躲。
纯情的简直不像是经历过人事的那个他。
“你的肉结实啊……有男人味儿。”陆云泽垂着眸,睫毛颤抖得像是蝴蝶翅膀一样,“哪像我,白斩鸡,瘦排骨……”
贺邵承听着么儿这一个个词,忍不住地就笑了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么儿总能说出这么有趣的话来,但是他颇为认真的看了看对方,觉得么儿也是好看的,是文质彬彬的那种气质。两个人睡前一般都是这样随意的聊天,结果陆云泽盖着棉被,自己也热了,背上都忍不住地出了一层汗。可他是坚决不会脱掉睡衣的,这才几月份啊?就算屋里头暖和也不能这样乱来吧?
他一本正经的绷着小脸,又翻了翻他和贺邵承的账本,“对了,下个星期一……陆文杰和张红盼那个案子就开庭审理了。”
这是他们上周收到的法院通知书,虽然他们不是去当原告的,但也必须作为证人出席。
说到这个,贺邵承便不笑了。
唇瓣抿了起来,他的神情十分严肃,目光也深暗了下去。自从在年初一被两家人的亲戚闹了一次,他心里对陆文杰和张红盼的恨就更深了一分。因为在如今的贺邵承眼中,去打扰么儿和曾姥爷的行为比当初虐待他还要更加恶劣。不过好在那次报了警,吓怕了跟着来起哄的人,几个还想闹事的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县城哪里,最终也就作罢了。
“么儿……你说他们能判几年?”
“咱们家不写原谅书,也不要任何财产赔偿的话,应该判的不少。”陆云泽对法律懂得也不多,但他知道之前自己爷爷奶奶过来闹事是为了什么,“你放心,之前警察叔叔不都和我们说张红盼坐牢时间肯定不会短的么。她是真的太蠢了,进了审讯室还在那里闹呢……倒是我那个叔叔还有点脑子,好像把什么事儿都推给她了。”
贺邵承垂下了眸,“他是没怎么动手打我,但是……他也没有对我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陆云泽摸了摸贺邵承的寸头,这会儿也不因为看到他的脊背和胸膛害羞了,“我那小叔叔从小就自私自利,只顾着自己舒服的。虽然他可能没和张红盼一样动手,但他其实也是帮凶,根本没给过你饭吃,给你好衣服穿……”
“尽管他可能判不了多久,但是……我和你保证,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。”
上辈子,他们两家虽然断了关系,但在上大学摆宴席的时候,他也隐约听说陆文杰在外面染上了赌博的恶习,把家里攒下来的钱都输光了,被放水钱的人要上门。张红盼和他闹离婚,他自己也过的不好,被打断了一条腿,每天只能去街上帮帮弹棉花,赚点钱还债。
这一世……没了那个会骂他的张红盼,陆云泽相信自己的小叔叔只会堕落的更快。
他垂着眸,嗓音十分笃定,一瞬间就安抚了贺邵承的情绪。他抬着眸看着身边的么儿,忍不住又眨了眨眼。
“嗯。”
“那早点睡吧……对了,让我想想,我们两个还得去买点体面的春装,去法院得穿得干净一点。”陆云泽打了个哈欠,像是一条泥鳅一样往下一滑,顺势躺到了枕头上。
这个动作让贺邵承一愣,接着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,最后发展成大笑。躺着的陆云泽可纳闷了,疑惑地瞧着边上都捂着肚子在笑的贺邵承。他又没做什么很搞笑的动作,至于吗?
“你笑什么!”腮帮子鼓起来了,他生了气,又一个仰卧起坐,伸手去挠贺邵承腰上痒痒,刚好这个人没穿睡衣,方便极了,“就知道笑我……我明天去和老师说换个座位,不和你当前后桌了!”
贺邵承抿着唇,这才不笑了,但也没给么儿继续挠自己腰的机会,反手就摸到了陆云泽软乎乎的肚子上去。
两个人闹着,他脖子上的平安扣也就跟着晃动,还挺结实的,根本不用担心碰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