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早已清楚自己在薛景言心中并无地位可言,但如此赤|裸裸地直面。
说不伤心,都是假的。
白嘉钰的久久沉默,在薛景言看来,就是用无声反驳。
薛大影帝说一不二惯了,耐心向来少得可怜。
一而再再而三在白嘉钰这儿碰了钉子,火气腾地蹿上来,压也压不住。
空气里落下一声冷笑。
薛景言扳过怀中人的脸,重重堵住唇。
不想说,那就别说了,总有法子让你服软。
酒精激发潜藏在身体里的暴|虐因子,他压着白嘉钰,吻得很凶很用力。
白嘉钰还想推开,身前人的胸膛却宛若铜墙铁壁,不容撼动。
腰被迫弯折,形成很夸张的弧度,喉结颤动,呼吸都喘不上来。
艰难的窒息中,白嘉钰努力承受着,心想。
除了上床,他对于薛景言,大概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。
脊背陷入柔软的天鹅绒,身上的躯体滚烫,白嘉钰盯着天花板,却只感到由衷的冰凉。
室内的空气足足燃烧了好几个小时。
等薛景言的酒劲全部散去,被腹中空空如也的饥饿唤醒之时,已然到了傍晚。
因为激烈运动而生出的汗凝结在身上,黏黏糊糊不太舒服,脑子却相当清爽。
他在床上伸展了一下,感觉到手臂被压着,有点麻。
侧头,才发现自己右手搂着白嘉钰,紧紧的,不让人逃离。
白嘉钰双目紧闭,不怎么舒服的样子,却也乖乖地枕着他的胳膊,躺在他怀里。
额发有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,错落在眉眼之上,瓷白的皮肤留下斑斑点点的红痕,格外引人遐想。
薛景言的喉结滚了滚,被子下的手掌,又开始缓慢游移。
过了一会儿,突然察觉出不对劲。
白嘉钰身体的热度似乎超出寻常,呼吸也很重,每一次起伏,都好像费了不少力气。
摸他额头,很烫。
再仔细一瞧,面色确实泛出红|潮,很显然发烧了。
该怎么办?叫医生?
薛景言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,想着去拿手机,衣物却早被他扔到地上。
于是打算抽出胳膊,先下床。
才一动作,白嘉钰便似有所感,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,仿佛在挽留。
薛景言顿住。
垂眸,看着白嘉钰红扑扑的脸,略微失了些血色的唇,突然有些意动。
等反应过来,他已经一口咬住了两瓣柔软。
尝了尝,果然甜甜的,像果冻一样。
松开,又看着因为沾了水光而红润不少的唇,莫名生出点成就感。
尝了一次,就想尝第二次,拥着人的手臂拢了拢,好好地圈在怀中。
然后再去亲。
很缠绵,很细致。
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用过这样的耐心,去温柔地对待白嘉钰。
这间房是带阳台的,西沉的阳光爬过窗棂,漫到沉静的眉眼之上。
暖意融融中,眼球似在微微颤动。
几秒后,慢悠悠地,掀开了一条缝。
薛景言亲得正起劲呢,冷不丁瞧见一双半睁的眼,怔住,一下子撤开。
白嘉钰像是烧糊涂了,还没反应过来。
琥珀色的瞳仁里聚不起情绪,茫茫然然看过来,朝露坠在草叶上一般,特别无害。
唇可能被品尝了太久,又肿又润,微微张开着,樱桃一样,鲜得晃眼。
那一瞬,有什么力量直击胸膛。
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。
薛景言错愕了两秒,他想,他很喜欢这样的白嘉钰。
柔软的,温弱的,小动物一样乖顺的。
就像三年前刚刚苏醒的时候,什么都不记得。
知道两人关系后,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尚有些无措的眼眸里,便浮现了丝丝缕缕的信任与欢喜。
那段时间,白嘉钰很乖,很听话的。
像温驯的麋鹿窝在怀里,星子般的眼睛,浸满了依赖之情。
只是不知道哪一刻起,白嘉钰就变了。
变得越来越沉默,安静,在他身边的时候,体贴地照顾到方方面面,却再也不提自己。
有什么样的想法,什么样的心情。
慢慢的,薛景言也觉得这个人无趣,鸡肋一样,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
甚至想着,之所以还不甩了对方,只是因为他太爱自己,又或者某种惯性。
却几乎忘了,曾经,他也是实实在在为白嘉钰心动过的。
只是某一天,那样的白嘉钰突然就不见了。
在他没注意到的节点,变成了如今这个,如雾霭沉沉,死水一潭的白嘉钰。
怀中人怔然地望他,眼角烧得红通通,一层薄薄的水汽弥漫。
久违的惹人怜惜,令他心跳骤急。
薛景言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。
他想,如果白嘉钰实在不愿意和赵寒接触,那就不接触吧。
总归是白嘉钰和自己过一辈子,又不是赵寒。
那帮兄弟虽说不喜欢白嘉钰,却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劝分。
等交往的时间再长点,他们自然而然就默认了。
念及此,薛景言感到胸腔一松,原先淤积的火气消散大半。
他想多看看这样的白嘉钰。
于是,嗓音极为难得地放缓些许。
“是不是难受?我帮你叫医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