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?把目光转向自己的脚尖,盯了好半天,和吴勉做兄弟的二十几年就像快进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,从他生命最早的记忆开始一直到长大成人,他?活了多少年,便和吴勉做了多少年的兄弟。
此时此刻,他?什么也说不下去了。
最主要的是,说了也没用了,因?为吴勉一头醉倒在了桌上,不省人事。
*
吴勉在金铮车上沉沉入睡,金铮把车很慢很稳,一路无言,连话?唠陈伟业都破天荒没有说话,车里气氛沉默而压抑。
车开到吴勉住的小区,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弄上楼,吴勉又?是呕吐又?是胡言乱语,折腾了各把小时才终于又老老实实睡去。
陈伟业在吴勉卧室门口,看着金铮把吴勉的外衣外裤脱去,开了空调又?给吴勉盖了被子,还把一杯水放上床头柜,最后走出来轻轻地碰上了卧室门。
吴勉方才的胡言乱语里还是充斥着某个名字,陈伟业此刻再也忍不了了,吐槽起来:
“你们都疯了吧,一个两个的被灌什么迷魂汤了,兄弟也不要了?你们要为了她反目成仇啊?到时候搞得我和韬子两头为难。”
“就那么几天而已,你们至于这么要死要活吗?老吴以前别人对他掏心掏肺的他?爱理不理,现在来了个妞不爱搭理他?,他?反而难以忘怀了,天生反骨啊?还有你阿铮!这可是高中那会你三年都没兴趣的女人啊!”
最后他下了定论:“女人,就是红颜祸水。”
金铮任由他叨叨,一声不吭。
陈伟业以为他?不准备说话,更觉使命沉重,誓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他?回头,喋喋不休地劝着,一直强调女人如衣服,兄弟才是手足,没有道理为了衣服割舍手足。
等到再次上了车,一直沉默的金铮突然问道:“如果她不但是女人,还是兄弟呢?”
“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陈伟业被这又?是女人又是兄弟的给绕晕了,琢磨了好半天,突然灵光一现恍然大悟,一拍大腿,“难道你是说她胸小,就跟个男人一样?”
“……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看些不该看的地方,想些不该想的东西?”
陈伟业眼睛一瞪,嘴里嗒嗒个没完:“不让我看她漂不漂亮也不让我看她是不是胸小,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?我这双眼睛就不该长是吧?你干脆把我戳瞎好了,省得我的目光玷污了她。”
“沈何启,她就是将军。”
金铮径直把这一句话抛出来,任由陈伟业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一直风中凌乱安静如鸡,仿佛丧失语言功能。
车子已经驶到陈伟业家楼下,金铮把车熄火,拍拍陈伟业的脑袋:“怎么?还没接受现实呢?”
陈伟业喃喃道:“你说的将军,是我理解的将军吗?”
“是。”
陈伟业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仍不肯相信,继续问道:“是我们的队友将军吗?”
“是。”
陈伟业倒抽一口凉气:“也就是说,沈何启是个男的?”
金铮有些后悔把话?说得太过直接没留缓冲的余地了,瞧瞧把伟业惊成什么样了,连说话都颠三倒四了。他?叹息,纠正道:“客观事实来说,不是沈何启是男的,而是将军是个女的。”
陈伟业渐渐缓了过来,呆若木鸡的状态大有向欣喜若狂转变的趋势,在他彻底接受现实就会发疯前金铮把他?赶了下车,一脚油门飞驰而去。
往自己家的路将将开到一半,收到了阿标的通风报信:“老板,裴艳联系上大老板了。”
“嗯。”算算时间,确实也差不多了。
他?一路开回家,再到洗完澡躺下,一直关注着手机的动静,等着父亲来兴师问罪,可是金甚却迟迟没有联系他。
一直到他睡着,他?备战充足的战斗也没有吹响号角。
倒是梦到了沈何启,梦到挂断电话前她最后的话?。
她说:
“如果有一样东西我特别执着,别说是我朋友喜欢,就是我妈喜欢,我也绝不拱手让人。”
“能阻止我的,从来都只有我自己和我追求的这个事物本身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【通知】明日开始倒V,从24章倒本章36章,看过的小天使小心别买重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