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京城后,时间就像是开了倍速般。
江砚上早朝的时候,明显感觉到陛下的不?对劲,若是不仔细看,看不?出其脚步的虚浮。
但?对于江砚来说,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是不在乎的,所以总是会观察一些别人会忽略的事情。
陛下身体欠缺的消息若是传出去,必然又会将朝廷内搅动一番,所以江砚选择了视而不?见?。
之前李煦川恨不得把自己打包来就住在江府,但?最?近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,身边突然没了腻乎的人,江砚浑身都不舒坦。
最?后江砚没忍住,亲自去了趟宫中。
来的时候,李煦川正和王德全说话,声音太小,江砚听不见?,也对他们之间的悄悄话并不感兴趣。
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,示意自己来了。
李煦川闻声望去,看见?江砚后,原本冷着的脸瞬间扬起笑容,目光也带上了温度,起身搂住江砚,撒娇般的道?,“我正想着去找先生,先?生就来了。”
江砚目光从王德全身上划过,王德全见此场面,完全没有惊讶,弯着腰默默退了下去。
“你不?来,所以只能我来了。”江砚道?。
李煦川仰起小脸,“我喜欢先生来找我,可以考虑以后就等着先?生来。”
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,李煦川更加无所顾忌,和江砚在一起的时候,李煦川总是忍不?住想要碰碰他,搞得自己像是个痴汉般。
“陛下身子日渐虚弱,你有何打算?”江砚拎着李煦川的后衣领让其在位置上坐好,别老是想着朝他身上蹭的。
李煦川不?比江砚,即使更换帝王,江砚依旧可以在朝廷当自己的小官,平平淡淡的过完剩下的日子。
但?李煦川不?同,他是在权利漩涡中心的人,若是上去的是懂得手足情皇子是最好的结果,若是不是,那么李煦川的后半生将会饱受折磨。
“先?生是在担心我?”李煦川撑着下巴,被江砚拒绝亲近的他,不?悦都写在了脸上。
江砚选择了无视,理着袖子道?,“夺嫡是不可避免的,即使不?争,也要给自己留自保的退路。”
“我若是争呢?”李煦川眼神狠戾,不?容拒绝的握住了江砚的手,“若是我争,先?生会如何?”
手被握的有些疼,江砚能感觉到李煦川掌心微微出汗,他在紧张。即使表面装的不?在意,无所谓,可身体的小细节还是会暴露他。
“我会在远离帝都的地方,买一所宅子,你若是失败了,我就带着你逃走,逃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。”江砚反手握住了李煦川的手,揉了揉。
“先?生说的这般美好,让我一瞬间有些不?知该如何抉择了。”李煦川表情柔和起来,刚才情绪失控仿佛不?是他般。
李煦川一点的改变都能被江砚敏锐的察觉到,不?过他只是短暂的蹙眉,随后又恢复了正常。
*
当大地落下第一片雪花时,养心殿内传来陛下病倒的噩耗,一时间人心惶惶,朝堂之上表面维持着秩序,实则内里已经乱了。
众皇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养心殿龙床上的陛下,后宫和前朝皆打起了十二?分精神,动用各方势力想要从养心殿内打听出些消息,可惜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,养心殿像是一个密不?透风的铁笼子,没人能钻进去。
却在宫内的一个角落里,有一个人知道养心殿内的一举一动。
李煦川倚靠在榻上,手中拿着圣贤书百无聊赖的翻看,王德全站在一旁说着从养心殿内传出来的消息。
王德全曾经是陛下身边的人,想要从陛下身边敲开一个小口子,如探囊取物般容易。
“有趣,不?是大问题,却搞得兴师动众,我这位父皇到底要做些什么呢?”李煦川扔了书,懒散的舒展身体,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,“我去找先生,你继续盯着。”
江砚无奈的给面前的人添茶,高?繁差不多?要喝了快一壶的茶水了。
也不?说为什么而来,有什么事情,就看着江砚不?说话,江砚给茶就喝,给东西就吃,就是不说一句话。
“小公子,下官虽然不是什么大官,但?每天也是要处理公务的。”江砚放下茶壶,拢袖垂下眼睛道?。
自从围猎被发现和李煦川的关系后,高?繁有半年没来找过江砚,一个文官,一个武官,交集本就不?多?,基本也算是断绝关系来。
江砚还以为高?繁不?会再理会自己,没想到竟找上门来了。
沉默已久的高?繁终于开口了,眸中是幽暗,“李煦川登上皇位,你的日子不?会好过的。”
又是因为这件事情,江砚发觉高?繁总是在阻止他和李煦川在一起,这让江砚有些恼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