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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、打滚(1 / 2)

容桑再次醒来的时候,四周十分寂静,静到世间仿佛只有她一人。

九宫日位于大陆中心的苍山之巅,这里太阳终年不落,除了容桑现在住着的清灵阙,到处都被和煦又不灼人的阳光照射着,永不停歇。

她刚醒,腹内像是火烧,眼睛畏光,勉强撑起手爬起来往窗外一看,竟也猜不准现在到底什么时候了。

“真人!师尊,却舒真人醒了!”有人喊了一声,打破了这平静。

常经纶停下踱来踱去的脚步,回头一看,看见容桑苍白的脸色又是一惊,急忙上去扶住了她。

“师妹可好些了?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他扶着容桑靠在了床边,一脸关切,又带着些自责:“我刚给你看了……伤得不轻,沛饶当真是痴傻了,你收这徒弟原也是我逼你的,他要怨就来怨我,如何能忍下心对你这么重的手!”

沛饶?

容桑一愣,又很快反应过来就是刚才来找茬的那个。

“没事的师兄。”容桑出声,才觉嗓子干哑得像是被人挠过,她拿起床边的水杯咽下一口,想起沛饶那一番话,心下一动,低下头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,“本就是我欠他的。”

“他……”常经纶短暂语噎了一下,又叹了口气,“他也是!”

九宫日内待的久些的弟子,都知玄羽山的沛饶真人与却舒真人不合。两位真人几百年前有过婚约,差点就结成了道侣,只是拜堂那天,却舒真人却不知怎么,突然悔婚,还伤了沛饶真人。

从此两位结下了梁子,又或者说仔细一些,是沛饶真人单方面对却舒真人怨气颇深,却舒真人万事看淡,对沛饶真人的明枪暗箭全然不在意,也从未多说过什么。

人人都知表面,可知道内情的寥寥,于是常经纶挥了挥手,让周围的人都下去了。

“他闭关颇久,平时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,结果方才一出关就直奔你那儿去了,你又刚收徒,我一猜他就是为这事去的,果不其然。都这么多年了,他居然还没看清楚,还放不下那些红尘俗愿!”

容桑依旧低着头,常经纶算是看着却舒长大的,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,自然见不得她心情不佳。

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师妹别多想了,不是你欠他的。当年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,你父亲的死沛饶有没有参与进来尚未可知,谁对谁错都说不清楚,你纵有不对,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。”

“不过今日这事,确实是他过分了。你念及同门不想多争执,他却好心当成驴肝肺,对你下此重手!等下我便去找他谈谈,不好好和他说清楚,你那弟子怕是要被他盯上了……”

容桑一边揉肚子一边听着,注意到了常经纶话中的父亲,刚想问问具体怎么回事,又立刻被后半句吸引住了注意力。

她这才注意到她的“好”徒弟——江归晚不在。

好家伙。

前几天还装的规规矩矩一副小甜心模样,如今把她伤成这样,就拍拍衣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?

哪来的道理!

她之前挡下沛饶那一剑都是为了谁?

容桑越想越气,抬起头冷冷瞟了一眼门外。

常经纶上一秒还在安慰着,下一秒就察觉到自己师妹周身态度打了个大转弯,情绪起伏之大,让他仿佛看见容桑的灵魂在体内愤怒地打了两个滚。

是他……想多了……吧?

容桑咳了两声:“师兄,江归晚呢?他,咳,他人去哪儿了?”

常经纶在外的严肃模样此刻半分都提不起来,他起身又给容桑到了杯水,让她喝下:“你那徒弟?你那徒弟我来的时候已经快哭傻了,一直抱着你谁喊都不松手,我看他身子骨弱,怕他哭晕过去,就指使他去后山给你拿点伤药过来,估摸着时间也快回来了。”

还身子骨弱,容桑心里一哂。

江归晚把她伤成这样还身子骨弱,那她算什么。

一条身子骨都没有的咸鱼吗?

拿药这个理由勉强还算可以,总比扔下她不管好。

容桑接过常经纶手里的水,道了句谢,刚刚想问什么此刻已经想不起来了。

“师妹,”常经纶低头沉吟,“你这伤有些重,我帮你治好了大半,剩下的也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养了。这儿天寒地冻的只怕好的慢,邻山有个灵泉殿,那儿有温泉,又清净,疗伤颇有功效,你先去那儿静养一阵,可好?”

“我知道师妹你平时只爱在你这清灵阙待着,但这次不同,你的伤更——”

一听有温泉,还不要在这冷得人睡不着觉的地方住着了,容桑当即就眼睛一亮,拍下了板:“好。”

常经纶一肚子劝说词胎死腹中:“……”

这次换成了他的灵魂在打滚了。

“师妹今天真是爽快。”常经纶笑了笑,没想到如此轻易,“难得看你如此惦记自己身子,也好,去那儿养伤,我会好好按住沛饶,不会让他再去扰你的。”

不管如何,只要师妹能好好养伤,他灵魂打再多滚都随它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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